Su*Weiwei

從懷孕到現在
我沒有孕吐胃口也好的驚人
沒什麼胖也幾乎沒有水腫
雖然肚皮最後一個月崩斷了幾條妊娠紋
但彷彿是要給我留個紀念
一直以為我會爽到連生產都跟大便一樣輕鬆
看著堂弟的老婆和同學都生了
每天神經兮兮的感覺是不是有所謂的「產兆」
見紅的那天我還興奮的想說終於換我了
殊不知
接下來跟我想像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


九號晚上上完廁所
感覺分泌物好像有點多
是一坨像鼻涕的透明果凍狀分泌物
裡面還帶著鮮紅血絲
嗯？是傳說中的產兆嗎
我還以為懷弟弟應該會先破水咧
回到房間跟小魚說我好像見紅了欸
可是因為沒有其他感覺想說應該還要好幾天
就先用護墊擋一下完全不慌不忙
畢竟月經快一年沒來
也快忘記給媽流血是啥感覺
直到後來看到護墊上佈滿了深褐色的血漬
才想說先打個電話問看看婦產科好了
醫師問我說是什麼顏色？量會不會很多？有沒有陣痛？
請我可以先過去診所看看
可是因為好冷又沒有陣痛什麼一直很猶豫
後來想說隔天剛好要產檢再去好了
看完電視差不多兩點多就上床睡覺了


邊睡邊覺得好像肚子好像有點隱隱作痛
想說是心理作用還是想大便吧
四點左右醒來感覺肚子不太舒服翻個身繼續睡
就這樣睡睡醒醒感覺痛痛又好像還好
迷迷糊糊一直到六點多開始認真的感覺到不是在做夢
一種酸酸刺刺的不適感一波波襲來
感覺出現的時候我就看一下時間
差不多都間隔十五分鐘左右
我忽略這種讓人想撇尿的酸刺感硬睡
可是一陣一陣感覺實在很阿雜
起來尿尿後坐回床上玩手機看會不會好一點
時間才快七點感覺似乎有點減緩
倒回去睡發現這種刺痛到要用忍的地步了
乾脆起床到客廳沙發躺好了


看網路說真正陣痛間隔規律且持續一段時間
我就只感覺下腹酸刺有點收縮會讓人忍住想尿尿的ＦＵ
雖然是越來越強烈需要深呼吸或是用力握拳忍受
但是時間都還蠻短不到三十秒吧
有時候起來走走或是深呼吸想別的事情就好了
痛的時候想去叫小魚起來帶我去診所
不痛的時候又想說還好那再來瞇一下
就這樣反反覆覆我甚至又睡著
一直到快十點連走路都無法轉移痛感了才叫醒小魚出發



＊



因為心裡一直認定是假痛
所以什麼東西都沒帶也沒吃早餐就直奔去婦產科
護士說我如果還可以忍受那應該還早
不用掛號直接進診間照超音波跟內診看看
嗯？內診沒有想像中的痛阿
醫生說已經開三指了所以是真的陣痛
而且子宮頸已經變很薄今天應該就會生
蛤？這個感覺就是陣痛喔
怎麼跟我想像中的痛不一樣阿
後來就直接辦住院
上樓護士幫我綁上監控胎心音跟測宮縮的儀器
也順便戳針開始打點滴
把我給媽的毛刮得一乾二淨
然後跟在家裡一樣邊睡邊感受一波波痛覺來襲
我叫小魚看看宮縮的指數到哪裡
因為在生之前看了很多人家的網誌
說宮縮指數到一百就非常痛到令人崩潰
結果剛剛那波收縮就已經到達一百啦
雖然是還蠻痛的但是沒有想像中的強烈
在沒有痛的時候我還有心情滑滑手機聊聊ｌｉｎｅ


後來護士說我的宮縮指數雖然夠強
但是時間間隔太長所以幫我加了藥進點滴
漸漸有覺得痛來襲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痛到我必須緊握床沿雙腳緊縮和憋氣才能度過
憋到小魚不斷在旁邊叫我呼吸大概怕我斷氣
差不多快十二點醫生再度來內診開四五公分
他預計下午兩點左右可以生產
媽呀還要再痛那麼久而且時間還越來越短
到後面除了痛之外開始感覺到下半身想要出力
每次陣痛我都忍不住吼叫出來
痛到我尿都失禁了護士說也才五六公分
不然如果受不了就自費打無痛分娩
幹竟然這時候我還有心情想到面子
我覺得既然要自然產打什麼無痛分娩
就這樣一直撐撐撐撐到開八指
撐到醫生說可以進產房了
我以為終於要解脫了
以為只要生出來就沒事了....


＊


進到產房還要再換床實在很痛苦
好不容易挪到產檯上後
護士將我的手抓握在屁股兩側的把手上
把雙腳置於底下的踏板上
吩咐我說用力往下踩手往自己拉出力
一次陣痛約莫可以出力三次左右
醫生用手指把我的陰道口往下拉
「來，待會陣痛像解大便一樣往這用力」
我想說簡單無比因為我剛剛屎尿都噴射過了
一個信心滿滿的使盡吃奶力氣
「恩~~~~~~~」「阿!!!!」
為何覺得給媽一點動靜都沒有?!!!
護士：「痛來時要先深呼吸憋住然後出力不要叫出來」
護士：「妳氣憋太短了這樣怎麼有力氣？」
護士：「妳要踩住不要踮腳阿」
護士：「妳出力都用不對地方怎麼生得出來」
我那時候真的好想要大哭
我痛死了氣哪裡憋得長妳以為我游泳健將
我拉屎就是習慣出力會踮腳嘛
我用力到屎都出來了妳還說我用不對地方
到底要我怎樣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醫生樓下還有病患先下樓看診
護士們三不五時會走到隔壁休息室
我都好怕我一個出力小孩會滑到地上
但事實證明一切都是我多想
三次出力中我大概只有第三次才到正確的點
但是通常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所以小孩的頭快出來又縮回去
護士甚至看不下去爬上來幫我壓肚子
在等待陣痛的間隔我看著大家無奈的表情
我真的覺得自己好沒用好想大哭
好想叫醫生想辦法救救我
我全身都是汗
小魚不斷在旁邊幫我擦掉臉上的汗水
一個半小時過去醫生問我說還要再試看看出力嗎
還是使用真空吸引的方式幫助我生產
只是缺點怕小孩子的頭會變形
我轉頭看小魚說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意志力已經面臨快崩潰的狀態


看著醫生穿上手術衣
護士忙進忙出準備工具
在我的雙腿間塗上大量的碘酒
然後幫我把膀胱的尿導光
醫生拿著真空吸引的工具：「等陣痛來一樣的出力喔」
護士也爬上將手放在我肚子上死顛敗
想說最後一次了應該可以比較輕鬆
一樣一次兩次三次阿沒力了
一放掉我感覺到護士用力的壓在我身上
立馬又憋氣出力頂住她不然我想我應該會被壓死
在我感覺到我快斷氣的同時
終於下體有東西滑出來了
「哇～」醫生手上抱著一個濕淋淋的物體
醫生問小魚要不要剪臍帶可惜他不敢
之後去拍完照後他就先出產房
結束一場驚魂記
我整個癱軟看著醫生拉出我的胎盤
把手伸進子宮淘洗出血塊
左右手交錯的在底下縫縫補補
感覺會痛醫生又再幫我補了幾針麻藥
這時候護士把弟弟抱過來放在我肚子上
好神奇喔這就是我肚肚裡的北鼻欸
我突然覺得我也蠻有種的
生產大痛時我猙獰扭曲的表情
睜開眼我看到我老公跟我四目交接
應該超醜的


＊


回到待產室麻藥慢慢退去
也不知道是冷還是用力過度
我全身一直抖抖抖抖抖個不停
我的給媽好痛喔
我的子宮好痛喔
我的恥骨好痛喔
怪不得好多人都會說不生了
第一次下床尿尿我覺得好想死
是有大卡車輾過我的骨盆吧
第一次解大便才覺得想哭
肛門不敢出力只能慢慢等待便便滑出屁屁
到底堅持什麼幹嘛不切一切肚子算了
一直到現在都已經五天了
我還是不太能走路甚至睡覺也無法翻身
傷口的下墜感也一直很重
整個晚上什麼都要麻煩小魚
弟弟哭哭了我也幫不上忙
明明就是自然產為什麼搞得跟殘廢一樣
笑死人了真的
好難過





可是看著他們
又覺得好感動好驕傲喔(L)